第三章折旧年：没有残值的资产不必久留（上）

片上——旧的、新的、卷曲的、甚至还没冲洗完的。空气里混着咖啡渣、烟味和他皮革相机背带的气息，都是我习惯了的味道。

    他依然是那副德行。长发乱得像刚从蒙古草原回来，下巴的胡渣永远像是昨天才决定不刮。他刚把一根烟按熄在小盘子里，然後没声没息地走到我身後，从背後抱住我。

    我看着墙上的一张照片——某个傍晚的尖塔与老街，夕yAn像是浓得快化开的琥珀。

    「这次又去了哪里？」我问。

    他把下巴轻轻靠在我肩上，声音带着旅行回来後一贯的疲惫与浪漫：「罗马尼亚。」

    我笑了笑，故意撇头看他：「该不会也在那边YAn遇了吧？」

    他像是早猜到我会这麽问，拨开我耳边的长发，在我脖子上落下一吻，嘴唇温热，语气慵懒：「无论多少YAn遇，我还是会回到你身边。」

    「真感人，」我嗤笑一声，「那你去医院检查过了吗？确定不会传染X病给我？」

    他没生气，只是瞄了桌上一叠资料：「报告在里面，你可以看。」

    我翻了翻那份文件——他还真做了。检查项目一项不漏，乾乾净净。乾净得让我都忍不住对他改观三秒钟。

    「真乖，」我轻声说，转身回吻他，「这样我才放心让你进入我。」

    他低笑一声，把我抱得更紧。

    我们之间从来不是浪漫剧本的模样，但也有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——我们不需要承诺，只要彼此乾净、坦白、还能笑着对g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