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十一)藏中语
> 阮承让坐在侧旁,听得妻子语带打趣地说出「书房後头那只h釉酒盏」,心中不禁一愣。 ——我何时说过这话? 他转念思索,确实记不得有这般安排。目光往旁一撇,正见沈如蓉端坐如常,手指不着痕迹地扣了扣袖边。她抬眸与他对视,眼神里带着几分从容与安抚,唇形轻轻动了下: 「安心。」 1 两字无声,却说得极稳。 那一刻,阮承让忽然醒悟,这是她一人所为。 是她担心自己上门商讨不周全,又暗中听闻顾老爷好酒,早早准备,待局面一僵再使人送上,既解情面,又不失分寸。 他静静望着她,眼神里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情意。 多年夫妻,他自问处世不失周全,今日才真正明白——所谓娶妻娶贤,并非端庄温顺、静默无声,而是能在外人面前,撑得住T面,稳得住心局,护得住一家颜面。 他心头一热,没说什麽,只端起茶盏,再次向顾怀山作了一揖,语声虽轻,却带着从心底生出的敬意与诚意: 「家中之事,多仰赖内人C持。我此番冒昧登门,还望老爷与夫人宽宥。」 顾怀山摆手笑了,眼角余光仍在那纸袋上转了一圈,心里说不出的快意,表面却还是板着面孔,咳了一声。 堂中气氛终於彻底舒展,窗外日光正好,落在一室杯影之中,微微透暖。